由于玉兰对我的狂爱,我对她也变得忠实起来。她的热情和直率很讨我欢心,国内的女子身上可没有这些优点。她常送我些小玩意作礼物:手帕呀、袜子呀、几绺青丝呀,还有一个她亲手绣上春宫图的绸缎枕头。东西虽然不值几个钱,却和她无止境的性欲一样使我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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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五月虽然温和晴朗,却好似牛蛙入水,转瞬即逝。
夏天到了。
午饭后,初夏的燥热使父母陷入冗长的午睡。我蹑脚穿过客厅,潜进花园,从后门溜了出去,顺着蜿蜒的林荫小路,缓步前行。阳光在头上洒下点点金光,我热得直出汗,脑中是一片空白。
晶琦家中怒放的丁香花陶醉了我们。敏辉在床上等着我。他用井水冲过凉,身子光滑得如同刚从河中拾起的鹅卵石。我向他扑过去。我火热的肌肤一经与他接触,几乎冒起白烟。
我抚摸着敏辉的肌肤,一寸寸的,他在我眼中成了无尽的大地。我不住地开发探寻,倾听他汗毛的叹息,阅读他静脉绘成的地图。我们发明出种种游戏。我用舌尖在他的胸前写字让他猜。我把腹部呈献给他的双唇,乳房交付给他的前额。敏辉爬到我身上,做祈祷状,每动一下都得先背一首诗。我被他的头发弄得痒痒的,不禁笑了起来。为了惩罚我的调皮,他突然进入了。世界分裂开来。我目不能视,耳不能听。我抓紧了我的长发,咬住床单的一角。虽然双眼紧闭,我却看到了鲜艳的彩旗在黑暗中飘扬。种种模糊的轮廓聚了又散,一张张面孔显现眼前,转瞬即逝。我要死了。突然,我觉得自己一分为二。我的灵魂已经离我而去,飘浮在空气中。她仿佛在高处静静观望着我,倾听我喘息呻吟。之后,她袅袅升起,好似飞跃山巅的鸟儿,消逝在遥远的天空,再也看不到了。
敏辉整个人瘫软了下来,胳膊搭在我的胸前,沉沉睡去了。我的肚子上还残存着他留下的点点白迹。用手指摸去,恍若丝丝缎线。这个世界上男人们是蜘蛛,用精液织成网,等待着女人的沦陷。
我悄悄起床,身上充满了新生的能量,准备去下盘围棋。花园里,晶琦正在树下的长藤椅上打盹,脸上盖着草帽。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他是否偷听到了我和敏辉之间的一切。我刚要溜出去,晶琦一下拿开了草帽盯着我。看到他脸上的绝望和不屑,我不禁一阵窃喜。我迎着他的目光,挑衅般地望去。他双唇颤抖,一言不发。
水果贩的长声叫卖传入我们耳中。
“我想吃桃子。”我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