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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

“女人,一个女人感觉,这你不可能懂。”她又轻轻一笑。

这大概也就是她的病痛,你想,审视她,问:

“当时多大?”

“那时,”她隔了一会儿才说:

“十三岁。”

侍者低头站在柜台後,大概在结帐。

“早了点,”你说,喉头有些发紧,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二讲下去,”

“不想谈这些,不想谈我由H己。”

“马格丽特,你既然希望相互了解,不只性交,这不是正是你要求的,那还有甚麽

不可说的?”你反驳道。

她沉默了一会,说:

“初冬,一个阴天…威尼斯并不总阳光灿烂,街上也没有甚麽游客。”她的声音

也似乎来得很远。

“从窗户,窗户很低,望得见海,灰灰的天,平时坐在窗台上可以看见大教堂的圆

顶…”

地望著大玻璃窗外漆黑的海面上方繁华的灯光。

“圆顶怎麽著?”你提示她。

“不,只看见灰灰的天,”她又说,

“窗台下,就在他画室的石板地上,室内有个电炉,可石板地上很凉,他,那个画

家,强奸了我。”

你哆嗦了一下。

“这对你是不是很刺激?”她一双灰蓝的眼珠在端起的酒杯後逼视你,又像在凝视

杯中澄澄的酒。

“不,”你说只是想知道,她对他,

“是不是多少有些倾、心,这之前或是这之後?”

“我那时甚麽都还不懂,还不知道他在我身上做了甚麽,眼睁睁看见灰灰的天,只

记得那石板地很凉,是两年之後,发现身上的变化,成了个女人,这才明白。所以,我

恨这身体。”

“可也还去,去他那画室?二这两年期间?”你追问。

“记不清了,开始很怕,那两年的事完全记不起来了,只知道他用了我,总惶恐不

安,怕人知道。是他总要我去他画室,我也不敢告诉我母亲,她有病。那时候家里很穷,

我父母分开了,我父亲回了德国,我也不愿待在家里。开始是和一位同年的女孩去看他

画画。他说要教我们画画,从素描开始…!”

“说下去,”你等地说下去,看她转动酒杯,刚喝过的流液在玻璃杯壁上留下几道

深浅不一的痕迹。

“别这样看我,我不会甚麽都说的,只是想弄明白,不清楚,也说不清楚为甚麽又

去…”

“不是说要教你画画?”你提醒她。

“不,他说的是要画我,说我线条柔和,我那时细长,正在长个子,刚发育,他总

摆弄我,说我的身体非常好看,奶不像现在这样。他很想画我,就是这样。”

“那就是说接受了?”你试探,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不”

“问的是有没有同意当他的模特儿,不是说那,强奸之後的事。”你解释道。

“不,我从来也没有同意,可每次他都把我脱光…”

“是之前还是之後?”

你想知道的是那之前,她是不是已经接受当模特儿?说的是呈现裸体。

“两年来,就是这样,”她断然说,喝了口酒。

“怎样?”你还想问个清楚。

“甚么怎样?强奸就是强奸,还要怎样?你难道不懂?”

“没有这样的经验。”

你只好也喝口酒,努力去想点别的甚麽事情。

“整整两年,”她眉头拧紧,转动酒杯,

“他强奸了我!”

就是说她再也没抗拒。你不免又问:

“那又怎么结束的?”

“我在他画室碰到了那个女孩,最初同她一起去他画室的,我们早就认识,时常见

面,可他强奸我之後在他画室就再也没见过。有一天,我穿好衣服正要出门,那女孩来

了,在门厅的过道迎面碰上,想避开我,可她的眼光却落在我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眼,

转身就走,也没有问好,也没说再见。我叫了声她名字,她脚步匆匆,扭头就跑下楼去

了。我回头见他站在画室门口,不知所措,立刻都明白了!”

“明白甚麽?”你追问。

“他也强奸了她,”她说,

“两年来,他一直强奸我,也强奸了那个女孩!”

“她,那女孩,”你说,

“也许接受,也许情愿,也许出於嫉妒”

“不,那目光你当然无法明白!我说的是那女孩打量在我身上的那眼光-我恨我自

己,不只是那女孩,从她眼中这才看见了我自己,我恨他,也恨过早成为女人的我这身

体。”

你一时无罟口,点燃一支菸。大面积的玻璃窗外都市的灯光映射得夜空明亮,灰白

的云翳移动得似乎很快。前厅的灯都关了,只留下你们这後座上的顶灯。

“是不是该走了?”你问,望了望剩下的小半杯酒。

她举起酒杯一口乾了,朝你一笑,你看出她已有几分醉意,也就手把你的酒喝了,

说算是为她饯行。

回到房间,地摘下发夹散开头发,说:

“你还想操我?”

你不知该说基麽,有些茫然,在桌前的圈椅上坐下。

“你实在要的话…”她喃喃说,嘴角撇下,默默脱了衣服,解开乳罩,褪下黑丝

网的连裤权和裤叉,面对你眼睁睁仰倒在床上,显出一脸醉意,又有点孩子气。你没有

动作,操不了,有些怜惜她,你得唤起点恶意,冷冷的问:

“他给过你钱?”

“你说谁?”

“那个画家,你不是做他的模特儿?”

“最初几次,我没接受。”

“後来呢?”

“你甚么都想知道?”她声音乾涩。

“当然,”你说。

“你已经知道得大多了,”她声音淡淡的,

“我总得留一点给我自口己…我再也没有回过威尼斯,打我母亲去世後。”

你不知道她说的有多少是真实的,或还有多少是她没说的。你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算是对她的安慰,又算是解嘲。

“聪明又有何用?”

她在网织一个罗网,要把你栓住。她要的无非是爱,你要的是自由。把自由掌握在

自己

手里,为这点由H由你已经付出了大多的代价。可你真有点离不开她!它吸引你,

不仅是进入她身体,也还想深入她内心,那些隐秘之处。你望著这一身丰腴的裸体,刚

起身,她突然侧过脸来,说:

“就坐在那儿别动!就这样坐著说话。”

“一直到天亮?”你问。

“只要你有可说的,你说,我听著!”

她声音像是命令,又像是祈求,透出妩媚,一种捕捉不到的柔软。你说你想感觉到

她的反应,否则对空说话,她要是甚么时候睡著了也不知道,你会感到失落。

“那好,你也把衣服脱了-就用眼睛做爱-”

她窃窃笑了,起身把枕头垫在背後床头,两腿盘开,面对你坐著。你脱了衣服,犹

豫是不是过去。

“就坐在椅子上,别过来-”她命令道。

你听从了她,同她裸体相对。

“我也要这样看到你;感觉到你,”她说。

你说这不如说是你向她呈现。

“有甚麽不好?男人的身体也一样性感,别那麽委屈。”她这会儿嘴角挑起二副狡

侩得意的样子。

“报复?一种补偿一是吗?二”你嘲弄道,没准这就是她要的。

“不,别把我想得那麽怀:…”她声音顿时像里上一层绒二你很温柔,”她说,那

声音又透出哀怨。

“你是个理想主义者,你还生活在梦里,你自己的幻想中。”

你说不,你只活在此时此刻,再也不相信关於未来的谎言,你需要活得实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