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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润滑,肉蠕动不已,记忆正在恢复,你知道这不是她,那玲珑娇小的身体可
以任你摆弄,这肥臀壮实,紧紧挤压你,那么贪婪,那般放纵,你也竭尽全力”说下去
– .那个中国女孩,你怎麽享用的,又怎麽把她丢弃?”你说她是一个十足的女人,那
姑娘只是个想成为个小女人,没她这样浪荡,这样贪婪。”你难道不喜欢?”她问。你
说当然,这恰恰是你梦寐以求,这样放纵,这般尽兴。”也想把她,你那小妞,也变成
这样?”对!”也一汪泉水?”F要的就是这样,”你喘息抽动。”女人对你来说都一
样一.”[不。”怎麽不一样?”那是另一种紧张。”有甚麽不同?二”有种怜爱。”
你就不享用她?”也享受,但不一样。”这会儿你只有肉欲?”就是。”谁在吸你?”
一个德国妞。”一个过夜的婊子?”不,”你叫出她的名字:”马格丽特!”她就笑了,
捧住你头亲了一下,跨在你身上的两腿卷曲松弛下来,侧脸撩开垂在眼前蓬散的头发。
“你没叫错?”她声音有些异样。
“你不是马格丽特?”你也反问她,有些疑惑。
“是我先说出来的。”
“可就在你问还记不记得的时候,你名字已到嘴边。”
“可无论如何是我自己先说的。”
“你不是让我猜?可以再等一秒钟。”
“我当时有点紧张,怕你记不得,”她承认。”剧场门口戏刚散,还有些观众等在
边上要同你说话,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都是几位熟朋友。”
“他们说几句话就走了-为甚麽不一起去喝酒?”
“大概是有你这个洋妞在,不便打搅。”
“你当时就想到要同我睡觉?”
“没有!可看得出来你很激动。”
“我在中国待了许多年,当然懂。你认为香港人都能看懂这戏?”
“不知道。”
“这要付出代价,”她又显得很深沉。
“二个深沉的德国妞,”你说笑道,想调节一下气氛。
“不,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德国人。”
“得,一个犹太妞。”
“总之是一个女人,”她声音倦怠。
“这样更好,”你说。
“为甚麽更好?”那异样的语调又冒出来了。
“你也就说从来还没有过个犹太女人。
“你有过许多女人?”暗中她目光闪烁。
“离开中国之後,应该说,不少。”你承认,对她也没有必要隐瞒。
“每次这样住旅馆,都有女人陪你?”她进而追问。
“没这样走运,再说住这样的大酒店也是邀请你的剧团付钱,”你解嘲道。
“她目光变得柔和了,在你身边躺下。她说她喜欢你的直率,但还不是你这人。你
说你喜欢她这人,不光是她肉体。
“这就好。”
“她说得真、心,身体挨住你,你感到她身、心都柔软了。你说你当然记得她,那
冬夜。後来她还特地来看你。她说是路过,经过环城路那座新修的立交桥,看见你那楝
楼,不为甚麽就去了,也许是想看看你房里的那些画,很特别,就像幽黑的梦境,外面
是风,德国的风不那样吼叫,德国一切都静悄悄的,令人烦闷。那天夜里又点的蜡烛,
觉得挺神秘,想白天去看个清楚。
“都是你的画?”她问。
“你说你房间里不挂别人的画。
“为甚麽?”
“房间大小。”
“你也是画家?”她又问。
“没得到批准,”你说,”当时也确实如此O”
“不明白。”
“你说当然她也无法明白,那是在中国。德国的一家艺术基金会邀请你去作画,中
国官方没有批准。
“为甚麽?”
“你说你无法知道,当时辗转打听,也是托朋友去有关部门问到的官方答覆,说是
你的职业是作家,不是画家。
“这也算是理由?为甚麽作家就不可以画画?”
“你说她是无法明白的,虽然她懂中文,可中国的事情单靠中文说不明白的。
“那就别说了。”
“她说她记得那天下午,房里阳光明亮,她坐在沙发上端详那些荃且,很想买你一
张,可当时还是学生,花不起那钱。是你说可以送给她,她说不行,那是你的创作。你
说你经常送朋友画,中国人不买画的,说的是朋友间。她说同你刚认识,还不算是朋友,
不好意思要。你有画册的话,可以送她一本,她也可以买。可你说你那些画在中国出不
了画册,既然她这么喜欢,不妨送她一张。她说你那张画现在还挂在她法兰克福的家里,
对她最个很特殊的记忆,一个梦境,不知身在何处,一个、心象。
“你当时为甚麽一定要送给我?还记得那张画吗?”她问。
“你说那张画倒是不记得了,可你记得你想画她,想她做你的模特儿,那时你还没
画过洋妞。
“那很危险,”她说。
“为甚麽?”你问。
“对我没甚麽,说的是对你很危险,你当时没说话,大概,就是这时候有人敲门了。
你打开房门,是来查电表的,你给那人一把椅子,他站上去,看了看门後上方的电表,
记下数字便走了。你相信是来看电表的吗?”她问。
“你没有回答,这你已经记不清了,你说在中国的生活虽然时不时出现在噩梦中,
你有意要忘掉,可潜意识中还时不时冒出来。
“他们不事先通知随时可以到人家去?”
“你说那是在中国,没有甚麽不可以的。
“那以後,我也就再也没去过你那里,怕给你带来麻烦,”她柔声说。
“想不到:….”你说。
“你突然想温存她一下,捂住她鼓涨涨的乳房。她也用手指抚摸你手背,说:”你
很温柔。”
“你也是,温柔的马格丽特,”你笑了笑,问,”明天就走?”
“让我想一想:….我也可以留下来,不过得改回法兰克福的机票。你甚麽时候回
巴黎?”
“下星期二,是便宜机票,不好更改,如果有必要,加些钱也还可以改时间。”
“不,我最迟得周末就走,”她说,”下星期一在德国有个中国代表团要去会谈,
我做翻译,不像你那麽自由,替老板工作呢。”
“那麽,还有四天。”你算了算。
“明天,不,已经过了一夜,只有三天。”她说,”待会儿,我先打个电话同老板
告个假,再改机票,然後去旅馆把我的箱子拿过来。”